南乔是被窗外的阳光叫醒的。
睁开眼的那一刻,浑身的酸痛无力,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眼泪,无声滑落。
她强撑着身体坐起,入眼,是满目红痕。
每一个红痕都宛若一枚印章,在嘲笑着她昨天的愚蠢。
她早该想到的,娱乐圈哪有什么天降的机会,想要得到一些东西,总要先失去点什么。
道理她都懂,可她还是难以接受,自己在意识不清时成了旁人的祭品。
她擦干脸颊的泪水,双拳紧握,身子不住颤抖,屈辱地想要弯腰下床,一只刚健有力的手臂却突然横上了她不着一物的腰肢。
南乔皱眉扭头,入目,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,冷硬的五官,明明十分正气的长相,却因为他此刻微挑的眉梢,而带上了几分邪气。
“跑什么?昨晚不是挺大胆?”
南乔厌恶地收回视线,甩开他压在腰上的手臂,弯腰下床。
脚触地的那一刻,她倒吸一口冷气,几乎站立不稳。
这个男人,未免太过不知节制了些。
昨晚她虽神智不清,但也依稀记得,这男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。
好像半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。
南乔一边愤愤地骂着,一边拎起一旁扣子已经崩坏的上衣,堪堪地套在身上。
就当是社会教她的第一课——不要轻信陌生人。
昨天一个选秀导演约她在酒店面试,她虽然心有疑虑,但娱乐圈这一行,机会稍纵即逝。
她还是来了,结果就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。
南乔很快穿戴整齐,拿着包就往外走。
一只手突然勾住了她的包带。
南乔厌烦地定住脚步,她不想在这间房子多待一秒。
“干什么?”
“你东西忘带了。”
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,身上虽然裹了浴巾,但浴巾短小,堪堪遮住下半身,将他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展露无遗。
南乔仅看了一眼,便收回视线。
身材再好,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妥妥的施暴者。
他手上捏着一个装订完好的文件夹,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里面的内容。
“A大的高材生,就出来做这个?”
那是她精心准备好的简历,里面有她大学时参加过的各种活动,以及各项成绩。
现在再看,南乔只觉讽刺至极。
她十分佩服男人倒打一耙的能力,冷笑一声,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文件夹。
“别脏了我的简历。”
言怀归突然笑了,多少年过去了,欲擒故纵这套还没被玩烂吗?
南乔不想和他过多纠缠,背着包就往外走,书包却再次被人拉住。
南乔回头,看到的就是一张支票飘在眼前,“二十万,够了吧?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。”
虽是问句,却是陈述的语气。
一瞬间,一股浓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。
他以为,她很想和他扯上关系吗?
他一个施暴者,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?
就因为他有几个臭钱吗?
这支票她要是收了,那就相当于坐实了她是出来卖的,可她明明才是那个受害者。
南乔一把将支票抽出,三两下撕得粉碎,摔在言怀归的脸上,“垃圾。”
一直到走出酒店,南乔的胸脯还愤怒得上下起伏,她走至路边,拦了辆车,直接打车去了医院。
昨天酒店送来的饮料里不知放了什么,她喝了后意识不清,浑身发热不说,一直到现在,还隐隐有些头晕。
等待检测结果的时候,南乔背着包酷酷地靠在墙上,凌乱的上衣,波浪卷发,头戴式耳机,引得过路人频频回头。
这些,南乔都看在眼里,但却并不在乎。
母亲从小就教导她,人活着让自己满意就好了,在意别人怎么想,是不会开心的。
想到母亲,南乔忍不住眼眶发烫,那个温文尔雅的女人,永远地停留在了她十八岁那年。
她不理解,明明那么鲜活的一个人,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杀。
好似这么多年支撑母亲活下来的,只是抚养她长大。
四年来,她常常会想,当年,如果她不是非要出来上大学,那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?
所以,是不是她的倔强,害死了母亲。
悲痛笼罩整个身躯,南乔却不允许自己落泪,她睁开眼,望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,硬生生地将即将滑落的眼泪逼停在眼眶。
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南乔走到自动打印机面前,拍上自己的身份证,默默地取着打印结果。
将结果递给医生看的时候,医生看着她